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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一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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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劉彥鈞敢放手讓鄭王後和劉文沏去查行刺案一事,倒不是說真的擔心他們把自己的心腹謀士給查出來,即便鄭王後母子能夠從衛隊長的嘴裏撬出“褚東籬”三個字,憑褚東籬的能耐也完全可以應付過去。

他這麽做,實際上就是做個姿態,讓鄭王後、劉文沏母子放心,同時也是給褚美人、劉文澤背後的支持勢力提個醒——大業未成,不要過早地打“繼承人”的主意。後宮不寧,對燕王的奪位大業來說,是不可忽視的不可控因素。

燕王的旨意很快就傳達到了雲西郡公劉文沏的耳朵裏,有了父王的支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上二十多個家奴、衛兵氣勢洶洶地殺到了褚東籬的府第,逼他們將衛隊長交出來。

褚東籬不是傻子,他早就把那個衛隊長送出了燕國,此時已經是泥牛入大海,任憑劉文沏如何搜查,如何找得到人?找不到人,唯一的人證也就因此丟失了,要怪只能怪劉文沏當時疏忽大意,居然將重要的人證直接送給了嫌疑最重之人。

不過劉文沏也不是個講道理的主,他當時當著許多然的面把衛隊長扔在了褚東籬的馬車上,之後也有人看見褚東籬載著這個衛隊長回到了府第,因此他就大鬧褚府,堅稱是褚東籬將人證窩藏了起來,甚至耍起了潑皮無賴的招數,命手下人日夜不休地輪流堵住褚府的大門,只要他不把衛隊長交出來,他們就不撤退。

這一招可就厲害了,褚東籬雖然也善於搞陰謀詭計,但說到底還是個斯文人,斯文人最怕的就是沾惹上不講道理的無賴,更何況劉文沏不是一般的潑皮無賴,他是朝廷冊封的堂堂公爵!褚東籬惱怒歸惱怒,對於劉文沏的下三濫招數卻是無可奈何。

堅持了兩天之後,褚東籬沒辦法,只能向劉文沏求饒,好言好語地相勸、好酒好菜地招待著他和一眾手下,自己則是袒露上身、背負荊棘,上演了一出“負荊請罪”的戲碼,懇求劉文沏原諒自己弄丟了人證的罪過。

劉文沏逼迫褚東籬的目的不是真的要讓他交出衛隊長,否則他也不會把這麽重要的人證送給他了;劉文沏真正的目的就是利用行刺案逼褚家服軟,警告他們不要將手伸進自己的府裏,同時與他們做個交易。

見時機已經成熟了,劉文沏手裏端著酒杯,扶起跪倒在地的褚東籬說道:“褚先生,你是我二弟文澤的舅舅、老師,自然也是本郡公的師長,我也不願相信是你主使了我府裏的衛隊長行刺於我。不過父王說了,這件事一定要徹查到底,不然父王不開心、母後也不樂意。所以褚先生,不要怪本郡公不講情面,派人堵了你家的門;唯一的人證就在你的府裏,你不交出來就是和父王、母後作對,父王、母後責怪起來,我也保不了你啊!”

褚東籬心裏暗罵:“分明是你這個混賬小子借此機會來找我的晦氣!”嘴裏卻說道:“是是是,郡公大人說得極是!可貴府上的那個衛隊長已經不知所蹤了,褚某是真的不知他去了哪裏。那日在宮門口相遇,褚某見他五花大綁著,身上還有些瘀傷,幾番追問之下他也沒說實話為何如此。在下本來也是想結個善緣就把他接到自己府裏,款待了一番之後他就自行離開了。在下真的是不知道他的下落啊!要是知道他居然做出‘行刺’這樁大案,褚某早就將他押送燕王駕前法辦了,又哪裏敢與他同乘一輛馬車啊!”

聽著褚東籬的辯解,劉文沏微微頷首:“想來以褚先生的英明,也不至於與刺客為伍!哎,此事是本郡公大意了,那日在宮門前他誆騙我說幕後還有主使之人,讓我將他放了,他必定會將人證、物證一並找齊了送到我府上。本郡公一時心慈手軟,就將他放走了;豈料這廝居然是在騙我,真的是可惡至極!”

褚東籬此時腦子裏也在飛速思索著劉文沏釋放衛隊長這一舉動的意義所在:如果他真的是想與自己攤牌,大可嚴刑拷問衛隊長,從他口中把自己撬出來;但他又把衛隊長放了,還是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這其中的意味又有些不同尋常。思來想去,褚東籬沒弄白劉文沏的真正目的,但是對方不想與自己攤牌,這個意圖倒是很明顯。

不攤牌也就意味著可以妥協。褚東籬頓時心中有了底氣,他試探地問道:“證人已失,這第一件事自然是向燕國全境以及周邊郡縣發下緝捕文書,將其捉拿歸案。不過這廝既然有心潛逃,想逮住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若是真的丟失了此人的動向,郡公大人……如何向吾王回報?”

劉文沏嘆了口氣,揮手說道:“嗨,人沒了就沒了,他行刺本郡公,我這不是什麽事兒都沒有嗎?況且他是父王的人,若本郡公真的嚴刑審問,一旦他吐露了什麽不該吐露的事情,你讓本郡公如何面對父王?”

褚東籬一下就聽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劉文沏這是擔心衛隊長經受不住拷問,情急之下招供是燕王指使他刺殺自己,到時候劉文沏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又該如何在燕國立足?這才是劉文沏釋放衛隊長的真正意圖,他是擔心萬一衛隊長背後真的是燕王,到時候他們父子反目,他也就失去了庇護。

褚東籬心裏一下子輕松多了,回想起那日入宮正巧遇上鄭王後大鬧褚美人寢殿,當時他還判斷對方沒腦子、自己討沒趣,現在想想鄭王後這是在以性命相逼,力圖保全自己的兒子。

“郡公大人盡管放心,吾王厚愛郡公,斷然不會指使什麽人去刺殺於你。”褚東籬笑著說道,“不過別人可就不一樣了,我聽說朝廷新任命的燕國相已經來到了燕國,或許就是他買通了郡公大人府上的衛隊長,要對郡公大人下手!”

“褚先生,話可不敢胡說啊!”劉文沏驚恐地環顧了一眼四周,低聲說道,“既然是朝廷任命的國相,豈會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情!父王與我一向遵守朝廷敕令,朝廷又有什麽理由這樣對待我們父子?褚先生,這話就當是玩笑姑且聽一聽也就罷了,你可別胡亂對外說啊!”

褚東籬心中暗暗好笑:“也就你這個楞頭青以為吾王遵守法度,不然前幾任燕國相又是如何丟掉性命的!”口中卻是連連稱“是”。

“這件刺殺案也著實是困擾了本郡公!”劉文沏忽然臉上露出難色,“父王、母後的意思是徹查,但人證被我放跑了,怕的就是父王真的動了……動了那個心思;說人證跑了,又要被父王、母後責罵。本郡公這也是沒辦法了,這才命人來堵褚先生的家門。褚先生你是我燕國的第一謀士,還請先生教教我!”說著劉文沏居然彎腰向褚東籬下拜,極盡謙卑。

“使不得、使不得!”褚東籬脫去了身上的荊棘,急忙將劉文沏扶起來,“郡公大人這是折煞褚某了,褚某豈敢說教於郡公大人,不過主意嘛倒是可以想一想!”、

“什麽主意?先生快說!”劉文沏急切地問道。

褚東籬穿好衣服,來回踱步思考著,片刻之後便說出了自己的辦法:“據我所知,兩日前王後大鬧褚美人和二王子的寢殿,之後吾王才下令郡公徹查這樁行刺案。褚某推敲之下,王後為何不顧自己的身份、顏面做出這番舉動,實際上為了保住郡公大人,因為王後恐怕與郡公大人一樣,疑心是吾王主使了這樁刺殺案!”

“對對對,當時本郡公入宮見母後,就是將這番疑慮跟她說了!”劉文沏點頭說道。

褚東籬雙掌一拍,說道:“這就對了。吾王放手讓郡公大人去查,就是要讓王後和郡公大人放心,這樁刺殺案絕對不是吾王的意思;而只要能夠打消郡公和王後的顧慮,吾王這道命令的意圖也就達到了。”

劉文沏仔細想了想,有些似懂非懂:“那如何才能打消我和母後的顧慮呢?”

“那就要問王後和郡公大人的了!”褚東籬看著劉文沏,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打消我的顧慮?”劉文沏歪著腦袋想了想,“本郡公自刺殺案之後,茶飯不思、飲宴不歡,連女色都不敢親近,生怕哪裏又冒出一個刺客來謀害我。這就算是我心中顧慮的表現?”

“然也。”褚東籬搖頭晃腦地說道,“只要郡公大人回覆了以往的生活,吾王、王後看在眼中,自然也就消解了心裏的擔憂。這行刺案徹查不徹查,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劉文沏一聽這話,覺得在理:“沒錯啊,確實是這個道理。不過到底是出現了刺殺案,本郡公心中不踏實,如何能回到以往的生活呢?”

褚東籬笑著說道:“以往吾王不放心郡公大人,故而將郡公的封地乃至於府第都嚴密監管起來;只要郡公收回封地和府第的權柄,郡公不就可以用自己信賴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嗎?”說到這裏,褚東籬剎那間明白了鄭王後、劉文沏母子賴著自己的真實目的,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哪知劉文沏卻是搖搖頭:“不,郡公府的護衛有疏失,那是衛隊長有異心,我只要衛隊長是我自己的心腹就成了,至於其他的,父王的人管理封地、府第都很得心應手,我只要做一個安樂郡公就可以了,可不想管這些麻煩事情!”

“如此,只要吾王多撥些錢糧給郡公大人,郡公大人也就心安了?”褚東籬笑著問道。

“心安、心安!”劉文沏笑著說道,“不過我還是放心不下二弟和她的母親褚美人,他們會不會以為我這樣是在趁機壯大自己、今後好與二弟爭奪太子的大位?”

劉文沏冷不丁觸及了燕國“太子”這個敏感的話題,令褚東籬心中一緊:“郡公大人……此言何意啊?”

“沒什麽意思!”劉文沏笑著道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只不過是想與褚美人、褚先生以及你們褚家做個交易而已!”

國慶又是中秋,不知不覺中三天過去了。。。。恐怖的是我都不知道這三天幹了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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